Leency

【伦克】颅内病变(下)


  我流伦克伦,非正常文字描写预警

  并非相关专业人士,可能会有错误



  廷根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,但每当清晨你总会意识到,这座低调的城市默默容纳了多少人。


  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,伦纳德顺便买了个馅饼当自己的早饭。低头咬了口酥脆的外皮,感受它在嘴里炸开。晚上回去给克莱恩带杯甜冰茶吧,他想。


  左手传来阵阵疼痛,上面缠满了雪白的纱布。不过影响不大,伦纳德扔掉手中的袋子,走进了大厅。


  “早上好,伦纳德……你的手怎么了?”罗珊和他打了个招呼,一眼就看到对方缠满纱布的左手。


  “早,罗珊。没什么,昨晚不小心被玻璃划到了而已。”他摆摆手,往自己的位置走去。


  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“请…请等一下,我、我要报案!”


  “请问,您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,那位女士与近十年多起卧轨案件有关呢。”邓恩耐心地再次询问道。


  伦纳德看着对面时不时发抖的男人,对方右脸遍布烧伤的痕迹,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。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,语序颠倒混乱。


  而根据那位女士的资料,她是一位与邻里交好,有一定学历,打扮也十分得体的人。居住郊外的原因也只是舍不得以前的家……


  不应该啊……就算是分开居住,只要不是音讯全无,长姐一般不会看着自家的弟妹过得太差,更别说他还和那位女士一直联系。


  但对方手机里一张张的照片却骗不了人。


  房间的墙上满是写满内容的白纸,正中间挂着张鲁恩的地图。上面用图钉和棉线缠出无数条列车路线,周围还钉上去几张被扎断的尸体的照片。


  伦纳德后撤半步,让自己倚在墙壁上,只觉得双眼发黑、大脑一片眩晕。


  真的就这样结束了?恶人愉悦人间后走得一身轻松,这十年间死去的人,他们的家属连个理由都讨不到。


  那我和克莱恩近两年的调查算什么?我为了这一切所做的努力又算什么?


  年少参与孤儿院阿姨的葬礼、为考入警校的挑灯夜读、大学不断研究犯罪心理,以及他和克莱恩对廷根通往其他城市的卧轨案的调查整理分析……


  一幕幕景象在他眼中被撕裂开来,将桌上那些洗印出的照片呈现在眼前。邓恩在同科恩黎说着什么,似乎要准备去现场勘察。


  为什么?明明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亲手抓到凶手……现场,只要去看看那个地方,克莱恩肯定能判断出这一切的真伪。


  伦纳德跟队长走出去房间,缠满纱布的手紧攥着不断微抖。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他抬头看向大厅。


  那里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。克莱恩怎么会在这里,这个点他应该在学校里忙的?


  思绪及其混乱的伦纳德已经不想思考那么多,能够依靠他人的话,自己笨点也没关系吧?


  “队长,我能带个人一起吗?我保证他不会多话,能对调查起到很大的作用。”他向身前的邓恩小声问道。对方似乎有一些惊讶和不解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
  虽然每次都会因为种种巧合错过,但与伦纳德相处了这么久,他也是知道队员经常挂在嘴边的人。


  如果那真的是人的话。


  看到伦纳德冲向对面空无一人的座椅,双手不断比划着什么,时而开口,时而倾听的样子。偏灰的瞳孔一瞬间缩到最小。


  正午的警局里人虽然不多,可也不全都是自己人。


  快点,再快一点。他向伦纳德的方向跑去,明明只隔了一个大厅的距离,此时却异常的遥远。


  墨发绿瞳的青年有些沮丧,似乎听到了什么,忍不住与对面反驳起来。在他身后,一个人默默举高了手中的手机。


  那还只是一个孩子,不应该……


  “咔嚓。”


  伦纳德被邓恩向后拉得一个踉跄,差点跌坐在地。他转头看向邓恩,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解与迷茫。


  “队长!克莱恩他不答应……队长?”


  看到邓恩悲伤中带着绝望的表情,伦纳德顿了顿,喃喃道。



  “娜娅,我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那天的警官看起来眼熟了。”赤红色卷发的青年抬手敲敲身旁女性的桌子,等她看过来说道。


  “就是列车出事那天,过来问我的那个人,你应该听到声音了。”见对方点点头,韦尔奇又继续说道,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他是明瑞的舍友。”


  “周明瑞的舍友?是经常来找他的那个伦纳德吗。”娜娅问道,见韦尔奇给了肯定的答案,她惊讶的捂住了嘴,“但,但是明瑞五年前就去世了啊,他还没有放下吗。”


  同是历史系一个班的学生,三人还在同一导师手下学习,韦尔奇和娜娅自然知道伦纳德有时会等周明瑞下课后,两个人一起回宿舍。


  但那一天周明瑞去贝克兰德的学校交流,返回廷根列车失事后,他们就失去了一位志同道合的好友。


  “我更好奇的是他口中克莱恩是谁。”韦尔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成功把对方从走神中唤回来。


  “那是他精神分裂出来的人格。”一道愉悦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,穿着黄黑色斗篷的男子倚靠门站着,手里捻着一枚金闪闪的硬币。


  “现在网络上已经传开了。”



  我在哪里……动不了……


  他睁开眼睛,想抱住脑袋、把自己蜷缩起来。一些液体缓慢流入右手,额头上冰冰凉凉的,明明是一甩头就能摆脱的东西,但浑身上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。


  放开我放开我!停下停下!


  他想放声尖叫,缠满纱布的板子卡住了口腔。他想保持清醒,想把指甲刺入手心,然后划得血肉模糊。


  腹部的血肉似乎在不停地蠕动,肋骨和腰部两侧有东西即将破体而出。手臂的刺痛让他回过神来,什么也没有,仿佛刚才只是他疼痛下的幻想。


  不要不要!!住手住手住手!


  碧绿的双眼死死盯着头顶刺眼的白炽灯,泪水止不住地顺着眼眶滑落,一道阴影走到他身旁。


  好痛好痛好痛!克莱恩!克莱恩……说句话安慰我好不好……


  面孔模糊不清的黑发青年沉默地看着他,然后伸出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

  嘈杂的声音,有人在说话……他缓缓睁开眼睛,感觉自己一身轻松。内心像一片冰封的湖面,任何事物也不能令其溅起水花。


  几个人在房间另一侧轻轻讨论着什么,队长、戴莉女士、科恩黎……还有,我。


  “他醒了,伦纳德醒了!”他听见谁喊道,房间里混乱了一阵,但他提不起丝毫理会的念头。


  伦纳德,对了,我是伦纳德。他想,原本空洞的眼神多了一点光亮。



  半个月后,如同妄想侵入的病毒终究会被防火墙拦截在外,“电脑”得以重新运作般。伦纳德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。


  他像以往一样家、警局、案发地点三点来回奔波。只是总会有那么几个时间,喉咙里多了种难以消散的苦涩味。


  大脑骤然地如负释重,带着身子也轻盈几分,虽然有时罗珊说起的事情他没有一点印象。记忆变得断断续续,但医疗人员说这是正常现象,过一段时间后自然就会好。


  家在半个月无人居住后,大家打扫起来废了很大的工夫。


  奇怪的是,独自居住的他,每样生活用品都摆放了两份,衣柜里左右挂着两个尺码的服装。


  卫生间的镜子之前可能是被打到了,裂缝从左侧漫延到整个镜面,碎片他之前应该打扫了,只是还没来得及更换,不过勉强还能用。


  骨骼分明的手指转了转手中的钢笔,又被手中沉甸甸的感觉劝退。伦纳德一直用不惯中性笔,反而更喜欢这种稍微麻烦的钢笔。


  桌子上随意摆着几只墨绿的钢笔、不同颜色的墨水和一只架立起的蘸水羽毛笔。在他刚搬进这个办公室收拾完桌子时,队长都对他这个爱好有些诧异。

  

  在我缺席的这段时间里,有关卧轨他杀的众多案件已经判断凶手正是那位女士,也算是给了那些家属一个交代。


  老头在学校放暑假时就回到了国外,估计要到新学期才回来,莫贝特也跟着一起,根本不用我担心。


  如果能这样下去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。


  门口罗珊探出一个脑袋喊他,伦纳德把手中的钢笔搁下,起身向前走去。


  少女躲躲藏藏地把他拉到杂物间里,弗莱已经坐在一个封存的箱子上等着他们。罗珊轻轻把门关好,扭头看向两位面面相觑的男士。


  “呃…所以罗珊你叫我们有什么事吗。”伦纳德迟疑了几秒,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。弗莱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,一言不发。


  “下周就是队长的生日了!大家一起准备个惊喜怎么样!戴莉女士到时会把队长提前支走,我们就能……”


  少女越说越兴奋,拿着手机备忘录里的计划给他们翻看,每个人的分工都标注好了,完全没有给两人插嘴的机会。


  “就这样说好了,你们快回去吧,七号记得留下来布置办公室。”说完,罗珊挥挥手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

  下周吗,可是我记得队长已经过完35的生日了,当时我们还在斗邪恶时讨论买礼物的事情,老头都不肯帮我想想送什么。


  最后问了一圈人还是他帮我想的主意,他……是谁来着,又忘掉了。


  弗莱拍了拍伦纳德的肩膀,把手中的一叠资料伸到对方眼底,沉声说道,“给你的,别让队长再担心了。”


  “周,明,瑞。”一眼看去,三个特意被调大一号的字映入眼帘,那是一个人的名字,伦纳德下意识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。


  冥冥中一双暗色的眼睛投下了目光。



  时间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,它像是暗中操纵了人的感官,让自己在人们不经意间飞速流走,有时又眷恋着某一刻让自己永恒停留。但它总是在消逝,一点一点,像是沙漏中的流沙。


  日落后的黑荆棘警局办公室多了几分岁月的颜色,门外响起高跟鞋接触地面的清脆声,还有两人的交谈声。


  他听到罗珊在说他们要来了,默默把手中的东西指向门口,在门打开的一瞬间。


  伦纳德跟其他人一起拉开手中的彩带礼炮,站在最右侧的他,身旁还留有一人的空位。


  “生日快乐!队长!”


  戴莉端着一杯红酒走到他左侧,高脚杯贴向轻启的红唇,嘴唇轻幅度变动,“不过去吗,只差你一人没有送出礼物了哟。”


  伦纳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一个月来碧绿眼眸难得的如此透彻,他刚想说什么却又被对方制止。


  “我说过吧,我并不负责引导心理上的未成年者长大。”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,戴莉上前走到人群中间挽上邓恩的胳膊。


  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起哄,大家的视线逐渐转到伦纳德身上。


  他深吸一口气,走到邓恩面前摊开手中紧攥的一枚银制符咒。


  “读取。”


  一瞬间,所有人陷入一片黑暗的空间,只听见砰地一声,紧接着是几阵破风声和沉闷的卡顿声。


  眼前出现了暗淡的红色,很快又被黑色埋没。“你,果然是你!你果然还活着!一起死吧!”他们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破口大骂。


  “刚才那一枪是替戴莉女士打的。”另一个声音在身前响起,他们集体转向戴莉,这位打扮成熟的女士嗔笑着摇了摇头。


  又是接连七声枪响,时不时空间中闪过几抹火焰的赤红,伴随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。


  “这一枪,是队长的。”


  “队长,我们成功复仇了。”


  两道声音同步开口,其中一个明显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同事。黑暗如潮水般褪去,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,地面上升起一层薄薄的灰雾。


  伦纳德略侧头部,死死盯着“黑荆棘安保公司”的众人,努力地想要记住这一场景,同时耳畔响起了一些其他声音。


  “伦纳德……”“‘星星’先生……”“队长……”“米切尔高级执事……”“圣伦纳德阁下……”


  众多的祈祷回荡在耳边,那些都是他的同伴。伦纳德望向另一侧双眼禁闭,眉头微皱,面露痛苦,被团团灰雾托举在空的黑发青年。他闭上眼睛,磁性的嗓音缓缓回荡开来。


  “啊,恐惧的威胁,绯红的希冀!


  起码一事是真:此生飞逝。


  一事是真啊,其余皆谎,


  花开一度后将与世长辞……”



 “伦纳德•米切尔,你依旧认为克莱恩•莫雷蒂是真实存在的吗。”


  “当然,你不就站在我面前吗,克莱恩。”


  “欢迎回来,伦纳德。”
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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