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ency

【伦克】颅内病变（上）

  summary：伦在干涉克梦境多次后，被天尊反影响困在自己的梦境。

  ooc与bug都是我，语无伦次注意

  “伦纳德•米切尔，你依旧认为克莱恩•莫雷蒂是真实存在的吗。”

  “没错……我很清楚地记得……”

  “抱歉，看来我们需要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了。”

  “伦…伦纳德。”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。那声音朦朦胧胧，似乎穿过了千万障碍，才勉强泛起微微波澜。

  六月的天气燥热不堪，时不时的雨水只会让空气更加发闷，只在有空调的房间里，才能感到几分清爽。

  宿舍里通体漆黑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光芒，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他床边。

  伦纳德努力睁大眼睛，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，又胡乱哼哼几声，带着枕头在被褥里翻了个身，几缕墨发夹在枕头和他胳膊间。

  有点不舒服。伦纳德迷迷糊糊地想到，但困意很快打败了他，让他就着这个姿势睡下去。

  一只手伸到他的床铺上，在他耳旁拍了拍，对方锲而不舍地说道：“醒醒，快起来了。这节是帕列斯老师的课，你要是迟到肯定会被点起来。”

  “让我睡嘛…老头的课你替我去上不就好了…”伦纳德小声嘟囔道，往墙边贴了贴，试图躲过对方的手。

  他昨晚仗着今天第一节没课，疯狂恶补史学概论课的笔记，一直熬到凌晨三点才上床。

  “不是说了吗，我要去贝克兰德那边的学校交流。”青年的语气充斥着无奈。伦纳德听到他走了几步，紧接着响起门把手转动的声音。

  虽然只是假意离开，但都这样了还不起，也太不给面子了。见伦纳德毫无动静，他沉默了一两秒，又故意补充道：“那我真的走了。”

  “别别别！等一下我现在起！”听到最后的通碟，伦纳德立马坐起身子，几下穿好衣服，从床边的楼梯上跳下来。

  真是的，为什么周末还有课啊。伦纳德和青年肩并肩走在树荫下的小道，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，眼中瞬间布满了水雾。

  接连几天的阳光明媚后，乌云终于舍得光顾一下廷根。可能是工厂的污染让天空沾上几分灰暗，周围显得雾蒙蒙地。

  这年头谁家大学生上课还记笔记啊，我一个犯罪学专业的背这么多历史干什么。他抬手揉揉眼睛，又止不住张大了嘴。

  旁边的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，把伦纳德往路中拽了拽。不然照他这个路线，再往前几步就会栽进草地里。

  “那我从这边直接去办公楼了，你快去上课吧。”青年同他指指道路的分叉口，得到回应后率先向另一侧走去。

  办公楼和公共楼的距离虽然不远，却也要绕一个弯，伦纳德本是想送走对方后赶紧跑到教室。

  但他只是站在原地，双眼怔怔地看着灰雾中渐渐远去的背影，张着嘴不知想要说什么。

  “啪”的一声，整个世界突然被撕裂开，他回归了一片黑暗。

  “伦…伦纳德？”有人拍了拍他的背，又扶着他的肩轻轻晃了晃。

  看着伦纳德抬起头露出眼下浓重的黑眼圈，脸上几道红红的压痕，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。身穿黑色风衣、双眼偏灰的男子叹了口气。

  “你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，已经下班很久了，快回去休息吧。”邓恩从他胳膊底下抽出几张压得皱巴巴的纸，随意瞄了一眼。

  “你还在调查这件事吗……伦纳德，一有事情立刻告诉我好吗？”他皱皱眉，一时拿不准是任由青年继续查下去，还是该阻止他。

  那是一起十年前的卧轨死亡案，当事人正是伦纳德幼时所处孤儿院里的阿姨。

  由于那块轨道所处的地方人烟稀少，在意识到她失踪的第三天，警方才发现正被秃鹫分食的几段遗体。

  虽然种种证据都能证明这不是自杀，但以当时的技术根本找不到凶手，这件案子只能一直被搁置。

  他选择成为警察也多多少少与这件事有关。

  意识到邓恩已经离开后，伦纳德用发麻的右手锤锤脖颈，又转了转脖子，听见几下清脆的咔嚓声。天知道他是怎么以这种方式睡着的，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在打架。

  刚刚好像做了什么梦，一点也记不起来。

  他站起身把披在身上的外套穿好，眯着眼找准那几张纸磕在桌上对齐。

  还好没流口水，不然克莱恩一定会说我。确定资料只是起了点褶皱，伦纳德稍微松了口气。

 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，仔细分辨便会发现一些批注的小字更加清秀，应是另一人的字迹。

  “我回来了！克莱恩，克…？”伦纳德在门口喊道。大学毕业后，两人都留在廷根工作，顺理成章地又合租在一起。

  “对了，克莱恩说过他今天要去贝克兰德的一处遗迹考察，让我不要等他来着。”伦纳德想了想才记起来，当时他忙着吃饭只是随口回了句，根本没往心里记。

  他的太阳穴仍在一抽一抽的，连眼睛看东西也是阵阵的模糊，就像是老款电视机的黑白雪花屏。

  下次一定不能这样睡了……伦纳德几下拽掉外套，把鞋随意踢在柜旁，拖拉着家居鞋就往客厅的沙发倒去。

  太安静了，伦纳德想。虽然是租的房子，但有时他和克莱恩闹起来动静太大，差点被楼下的居民举报。

  有次邻居找上门来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后，他们就围绕墙体贴了层隔音棉。导致单独在家时显得异常寂寞。

  可我也懒得去打开窗户。伦纳德伸手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 他的手机落在外套里没拿出来，只能先看会儿电视解闷了。

  财经、少儿、新闻、娱…等等！碧绿的瞳孔急剧放大，他猛地仰起上身，把电视调回刚才的频道。

  那是一辆贝克兰德开往廷根的列车失事报道，外郊的车轨塌方导致列车侧翻。

  这样的意外每几年总有发生，以往他会和队长他们一起去现场勘察，与医院对接统计伤亡人数，再分开通知其家属。

  队长已经给他发了条消息，大意是让他先好好休息，明天再加入工作。换作平时伦纳德肯定会倒在床上放任自己。

  如果刚才那一瞬间他没从电视里看到克莱恩的导师的话。

  可恶…接电话啊…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…伦纳德看着显示克莱恩名字的电话迟迟没有接通，无意识的磨了磨虎牙。

  通往轨道方向的道路已被层层封锁起来，司机只好把他放在另一侧的叉口处。伦纳德匆匆塞给对方一张大额的钞票，打开车门向外跑去。

  “廷根分队。”伦纳德把自己的证件给外围的人员看了眼，跨过警戒线一路绕到事故现场。不断有医护人员搀扶受伤的人员来往，但他没有看到克莱恩的身影在其中。

  伦纳德发誓这已经是他最快调查现场的一次了。

  没有…到处都没有…乘车名单怎么还没发

过来。他和同队的科恩黎打了声招呼，走向另一侧的安置区。

  克莱恩的导师戴着挂链眼镜闭目倚靠着墙壁，他仍是当年伦纳德在校园时那样，穿着不变的黑黄色长款外套。

  旁边赤红色卷发的青年在低声安慰蜷缩成一团的女子，直到伦纳德走到他们面前出示自己的证件，青年才疑惑地看向他。

  “我需要确认一下人员，麦格文先生。请问与你们一起的克莱恩•莫雷蒂有乘坐这辆车吗。”伦纳德半跪式蹲下平视青年，用轻松的口吻问道。

  “克莱恩…莫雷蒂？抱歉，我并不认识这个人。”韦尔奇皱皱眉，想了想又摇摇头，“我们一行三个人都在这里，您是不是问错人了。”

  不可能几字刚要脱口而出，后方的人群中突然传出几阵尖叫，各种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，警方也站出来维持秩序。

  伦纳德仔细分辨了下声音，似乎有人发现树下躺着半具残躯，不出意外是卧轨自杀后身体被轧成两截。

  卧轨自杀？偏偏在这种时候……他站起身来，向韦尔奇指指声音传来的方向，致意自己要去工作。

  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叫住了他，“警官。”墙边闭目养神的男子缓缓睁眼，露出带有四个点的双眸。

  “你知道吗，如果官方人员被确诊患有精神疾病，那么他很难再继续胜任这份工作的。”他一边说着，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。

  伦纳德并没有回应对方，大学时他就不喜欢这个神棍般的福教授，要不是克莱恩在这家伙手底下学习，他根本不会往这走半步。

  就算克莱恩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，韦尔奇也不会不认识克莱恩啊……伦纳德有些疑惑，但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了，他听到弗莱在那边喊他过去。

  尸体已经被送去做专业的鉴定，现场的勘察也基本完成，伦纳德和弗莱便先回到廷根休息，准备明天再去替班。

  他打开家门，正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眸。

  “克莱恩！”伦纳德下意识向前几步，扑过去想要抱住他，却被对方侧身躲开，只好撑坐在地上。

  “你是在地上滚了几圈吗，伦纳德。”他听到克莱恩忍不住地发笑，又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对方。

  毕竟在郊外来回忙了几小时，再高的颜值也会变得灰头土脸。

  “尼怎么…不接沃的电话…还以为…你在那辆车上…过去找呢好久…”洗完澡后，伦纳德站在洗漱台前，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问道。

  “学校有点事需要处理，我提前坐了早一班的列车。半路上手机就没电了，我也是回来才知道出了事。”

  太好了，克莱恩就站在我的旁边跟我说话，我并没有失去他。伦纳德把牙杯放回置物架上，不经意从镜子上看到自己的脸庞。

  他听到克莱恩在叫他的名字，熟悉的声音明明不断回荡在脑海里。但，但是为什么……

  伦纳德直视镜中的人影，发现他的嘴唇在不停嗡动，叫着自己的名字。

TBC